【宗薩欽哲仁波切開示-了解福德】

【宗薩欽哲仁波切開示-了解福德】



我發現有關「福德」的詮釋混合了許多文化上的差異。有人問過我:「累積福德不是很自私嗎?」這是很有意思的問題。作為佛陀的追隨者,我們難道不是應該除去對任何事物的執著嗎?我們怎麼會有積聚、儲存「定期存款」的這種心態呢?我們怎麼能夠投資福德?



在討論這些問題以前,我們先談談「福德」的重要性,它的功能,以及它的作用。



「福德」或藏文的「康亞」只是個名稱、標籤。剛才我提到,許多人認為「運氣」只是必然會發生的偶然事件,但「福德」不是如此。「福德」的道理其實是「業力」原則最高且最細微的面向之一。



如同我常講的,「業力」要比「空性」難教。你可以概括的說,「業」就是因、緣、果。舉例來說,如果你種花,一旦把種子、肥料、土壤、水分、時間和空間等所有這些因素湊在一塊兒,假使又沒有任何障礙,花一定會綻放;在這種層次上了解因果還算容易。不過,一旦它涉及了某種隱含的因素,譬如你用同樣的種子種了十朵花───不只是一粒種子,而是十粒完全相同種類的種子───當其中一粒種子表現得不太一樣時,我們就必須更深入的探究。



你對這些種子的照顧完全相同,可是這粒種子的表現就是不一樣,因此你進一步探究:也許這粒種子的前二代種子,因某個特殊事件而影響了它的基因。當我們開始探索更多隱藏的因素,有些人就從這裡開始變成宿命論者,有些人變成虛無主義者、科學家、有神論者、無神論者等等。



★福德可以被創造

根據佛教的理論,福德是可以由你去創造、捏造、積聚的東西。 假設你有兩個小孩,一個很懶惰,幾乎沒受什麼教育,書又念得不好,家事也不行;而另一個則是恰恰相反。可是他們長大後,你不抱任何希望的那個懶孩子,卻比較成功。這種事情經常發生。如果你問佛教徒,他們會說這是福德使然;或者他們可能會先說,這是業力的緣故。

這麼說有點危險,因為許多人接著會想:「所以這就是我的命嗎?我不能改變它嗎?」很多時候當人們聽到佛教徒對「業」的解釋,他們的想法常是這樣。

假設某人有六個鼻子,你不能說:「他無法擺脫他有六個鼻子的業。」這不是佛教徒對「業」的詮釋。業力不是要這個人不斷的想:「我擺脫不了這六個鼻子,我改變不了這種情況。」

這一點很重要。「業」是你可以自己創造的;這意味著,如果你想要再多一個鼻子,你可以作整型手術,尤其如果「七」還是個幸運數字!了解「業」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。



★共同的福德

我現在要講得再複雜一點。有個東西我們稱之為「共業」,或者「共同的福德」。舉例來說,我們不知道我們有何種福德或沒有何種福德,所以某一位總統參選人會當選。我們都不知道。

身為世界的公民與另一個國家的公民,我很關心這件事。因為我還是認為,美國總統在這世界上扮演一個很重要的角色。就連非美國人,也需有足夠的福德才能讓美國選出一個好總統。



★福與非福

當我們講到福德,我們討論的對象不單是一些很重大的事情,它也可能是看似微不足道的俗事;這完全是相對的。

譬如說你開車到某個地方並且順利抵達,可是你卻沒有福氣把車停好,你到處找都找不到車位。如果本來把車停好後,你的約會將帶給你一些美好的時光,結果只因為找不到停車位而一切都毀了───這就是「缺乏福德」。

不過,假設說,正當你一直找不到停車位,開車到處轉的時候,你本來要進去的那棟大樓突然崩塌了─是因為你的「福德」,所以找不到車位。



★福德的相對性

福德確實在每一件事情上都扮演了重要的角色:我們的人際關係、經濟、政治、日常的世俗生活,甚至你說話的語調。從許多方面來看,它也是非常相對的。

從中古世紀到現在,我們也許可以說因為我們擁有好的福德,所以我們有 iPhone這樣的手機;我們不必走老遠的路去跟某人講話,打個電話就行了。

不過從另一個觀點來看,像密勒日巴那樣的人應該會同意,正因為我們缺乏福德,所以生在這樣物質主義的時代。



★福德帶你接近實相

佛法的參照點永遠是某件事情是否更接近實相真理,因此,任何帶你更接近實相的,就是福德的行為;任何帶你遠離實相的,就是缺乏福德。它的範圍可以從看起來很小的事情一直到非常重要的事情。





我現在是以佛教徒的身分來說,身為佛教徒,我們會說,因為我們共同的福報,所以我們投生在一個仍有「佛、法、僧」概念的時代和地點,或至少仍有「佛」的概念。所謂缺乏福德可能小至當一個老師正要傳授深奧的教法時,你打盹了半秒鐘,或者有人咳嗽,以致於你沒聽到。



基本上,任何帶你趨近實相的行為或情境,就是「福德」。那麼我們需要怎麼做呢?修行之道因而鋪展出來。因為我們需要更接近實相,任何帶我們越接近實相的事,我們要試著去作;任何帶我們遠離實相的事情,我們儘量避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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