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次我去听一個人演講。那個人談到他六○

有一次我去听一個人演講。那個人談到他六○年代旅居印度的修行經驗。他說他決心去除自己內心的負面情緒。他努力地克制憤怒和色欲,他努力地對治懶惰與驕傲。不過他最想克服的卻是恐懼。老師一直告訴他不要那麼努力,他卻以為老師又是在教他另一種克服障礙的方法。



後來老師要他到山腳下的一間茅屋里打坐。他關上門,開始打坐。天黑以後,他點了三支蠟燭。到了半夜,他突然听見角落里有一些聲音,黑暗中定楮一看,竟然是一條很大的蛇在他前面搖搖晃晃。他覺得那是一條眼鏡蛇。他很害怕,一直坐在那里盯著蛇,不敢動也不敢睡。這一整夜,茅屋里存在的只有他、蛇和恐懼。



天亮之前,最後的一支蠟燭也熄滅了,然後他哭了起來。他哭,不是因為絕望,而是因為內心終于柔軟了。他終于能體會世上所有人、畜的渴望;他領受了他們的疏離和掙扎;他發現只是一味地打坐是不會得到什麼東西的,只會更加孤立,更加掙扎罷了。于是他接受了"全心全意地接受"自己的憤怒、自己的忌妒、自己的抗拒、自己的掙扎和自己的害怕。但是他也同時體認到自己的珍貴——體認自己既聰明又愚蠢,既富有又窮困,但是又深不可測。他滿心的感激,于是就在黑暗中站起來向蛇走過去一鞠躬。之後他就睡著了,而且睡得很熟。醒來以後,蛇不見了。他不知道這到底是他自己的想象,還是當時真的有這麼一條蛇。不過這已經無關緊要。講到最後他說,親近恐懼使他自己的"戲碼"完全崩解,他周遭的世界也徹底了結了。



~~佩瑪‧丘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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