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來臨之際 唯有佛法能敵 確吉堅贊

神來臨之際 唯有佛法能敵



確吉堅贊仁波切



既然我們已經必死無疑,並且死無定期,隨時都可能面臨死亡,我們就徹底絕望了吧!在這種情況下,做什麼事才有意義呢?——只有修持佛法。除了佛法,一切都無助於死亡。(一)錢財權勢對死亡不起絲毫作用;(二)親眷對自己的死亡無能為力;(三)自己的身軀也終究要捨棄。



  (一)錢財權勢對死亡不起絲毫作用



  我們窮盡畢生的精力積聚財產,但在死亡的時候,這些東西能起到什麼作用呢?在這個世間,也許你認為金錢是萬能的,有了錢財就能買到一切,甚至能買到所謂的親情、愛情等等。但是恰恰在死亡來臨之際,錢財是那麼的蒼白無力,你用再多的金錢賄賂死神,也不會起到任何作用,死神並不會買你的賬。



  黃泉路上你也帶不走分文錢財。除非把錢財轉化為善業資糧。在臨死之前進行佈施或供養,把錢財轉化為功德,這種功德是一種善的能量,能讓我們有機會受生到善道。至於你想把錢財帶走,那是不可能的事。從顯教的角度來說,人死後的中陰身不過是心識幻化而已。一個是物質的世界,一個是精神的世界,兩個性質完全不同的世界,你怎麼可能帶得走呢?



  人們也考慮你帶不走,所以市場上有賣紙錢的,認為把紙錢燒成灰後,亡者就能帶走受用。那麼能不能帶走呢?燒完後灰飛煙滅,你能帶走什麼?同樣也是沒有用的。現在有的人就更愚癡了,燒紙做的冰箱、電視等等,甚至燒一些紙做的男女童僕或小姐給你。這就如同對死者的一種嘲弄:你生前不是什麼都貪愛嗎?爭權奪利拚鬥一生,現在統統燒給你,你也無法帶走,只能飽飽眼福而已!中陰身要是看到了,它會更加生氣。“你燒這些給我有什麼用?你明知道我帶不走,偏偏還這麼嘲弄我?”你不但帶不走,還會被這個貪心和嗔心牽引著,往餓鬼道或地獄道裡狂奔。



  既然錢財不管用,還有什麼管用呢?權勢管用嗎?例如秦始皇統一六國,修築萬里長城,夠偉大的吧!他焚書坑儒,人們在路上相遇連話都不敢說。以這種強權威勢,能對抗死神嗎?他遍尋不死之藥,藥沒有找到,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骨。混世魔王希特勒,指揮納粹軍隊橫掃眾多國家,所向披靡,最後也無奈地飲彈自盡。所以,權勢對於死亡是沒有絲毫用處的。當死神到來的時候,你權勢再大也沒有用,死神可不歸你管轄,他不會聽你的。恰恰相反的是,三界眾生的壽命都掌握在死神的手中。



  (二)親眷對自己的死亡無能為力



  既然錢財無益,那麼親眷能不能起到作用呢?仍然不管用。即使有再恩愛的夫妻,再美滿的家眷,再要好的朋友,對你的死亡也絲毫幫不上忙,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你死去。



  在黃泉路上沒有人願意和你結伴同行,也不可能和你結伴同行。我們一定要清醒認識到這一點。就像夫妻之間,不管平時是如何恩愛纏綿,相依相偎,時辰到時還是要無奈地撒手而去,獨自一人漂泊在黃泉路上,到頭來白白恩愛了一場。世人所講的恩愛都是有條件的,其本質就是一種貪欲,一種佔有欲,如果對方沒有任何值得貪戀的地方,比如面對一個醜陋不堪的人,你還會愛對方嗎?肯定是不會的。同樣地,當我們成為一具醜陋的屍體時,一切恩愛也就自然消散了。實際情況就是如此殘酷!常常見到現實中有的夫妻,活著的時候恩愛無比,可是愛人剛死不久,轉眼間就投入到別人的懷抱。正如古人所說那樣,“君生日日說恩情,君死又隨人去了!”因此,人們常常感歎地說:“所謂白娘子與許仙、茱麗葉與羅密歐那種生死與共的愛情,對現實社會來說,不過是一種夢想而已!”人們的心識是在不斷的流轉變化之中,就是自己也無法捉摸,比如你知道你的下一個念頭是什麼嗎?我們連自己的思想、自己的情感都無法把握,卻幻想永久的愛情,這怎麼可能呢?如果把這種夫妻間的關係,轉化為修行道上的伴侶,倒是還有一定的意義。



  佛陀曾經開示他的父親淨飯王:“當死亡來臨的時候,只有你一人獨自前往,你的嬪妃、眷屬、文武大臣不會跟隨你,如影隨行的只有自己的業。”古代有的帝王就不明白這一點,要求陪葬,讓那麼多人陪他一起去死,希望在死後仍然有人服侍他。這怎麼可能呢?只會增加你的惡業,增加你更多的冤家債主!要知道我們在死亡的時候是不能自主的,業力就像一陣風似地吹著你,讓你不得自在。雖然在死後的中陰階段,人人都會具有一些神通,譬如神足通,除了金剛座和母胎之外,可以穿越一切堅硬的物質,可以刹那到達任何一個地方。可是儘管有神通,但神通難抵業力,仍然要受業力的制約,你的神識在業風的吹蕩下漂遊不定,不是想到哪裡就能到哪裡的。比如那些殉情而亡的夫妻,雖然希望死後還能在一起,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!因為他們生前造的業不一樣,這個業風的風速、方向也就不一樣。仍然被吹得分散開來,隨著各自的業力各奔東西。



  相伴一生的夫妻尚且不管用,親友、子女等親眷就更不用說了吧。在死神來臨的時候,我們的家眷是帶不走的,他們對你的死亡也無能為力。這時一定要把所有的家眷、妻兒統統放下,放下對他們的一切執著。特別是夫妻間的貪戀更要放下,這是導致我們生死輪回的根本。如果沒有這種貪戀的情欲,中陰身是不會入胎受生的。世人不也常講“問世間情為何物,直叫人生死相許”嗎?他也知道這是導致生死流轉的主因,但偏偏認為這是神聖而浪漫的,就像飛蛾撲火一樣,明明知道前面是火坑,他也心甘情願地往裡撲。這就是眾生知見顛倒的一種表現。



  (三)自身的身軀也終究要捨棄



  即使是與生俱來的這個軀體,風風雨雨同舟共濟這麼多年,最後也要無奈地棄之而去。這個身體是我們一生中最珍愛的了,每天精心打扮,百般呵護,整天給它看好看的東西,聽好聽的音樂,吃好吃的美味,無一不是為了讓這個身體去享受,這一生幾乎就是為了它而活著。



  我們把一切幸福快樂都建立在這個身體上,並寄託了全部的希望,可是它卻不是那麼的忠誠可靠。它終究會慢慢地衰老,直到有一天被稱作屍體,讓人看到就害怕,碰到就噁心,最後不得不把它扔到停屍房裡,白白地疼愛和保養了這麼多年。



  如此看來,在死神來臨之際,親眷、財勢、身體統統都不起絲毫作用。那麼還有什麼能起作用呢?——唯有佛法,除佛法外別無依靠。我們踏上死亡之旅的時候,旅途上的嚮導、路糧就是正法。如果我們生前沒有修法,僅僅為了衣食而奔波,那和路邊死去的老狗有什麼區別?這樣的死去也是一種悲哀!所以帕繃喀大師說,我們應該像回家的遊子那樣,不作長留他鄉的打算,只想著如何打點回家的行裝,對現世沒有絲毫貪戀,決意只修正法!



  死無常是捨棄現世教授的心要。只有認識到生命的無常,才能推動我們真正邁入佛法的大門。你不會再去做一些無意義的事,不會再去浪費時間。因為生死無常。你不知道死神什麼時候會來臨,只有抓緊時間做好一切準備,就像是和死神賽跑一樣。



  如果不能認識到這一點,沒有死亡的威脅,你還會修佛法嗎?肯定是不會修了。“反正我有的是時間,現在正是享樂的時候,修行的事以後再說!”你就會有這樣糊塗的想法,對不對?只有當我們認識到生命的無常,才能受到激勵而修持佛法,追求超脫生死的解脫之道。如此,我們才會有成就的可能。譬如天人,雖然天人由於太享樂而難以修行,但也有一些特殊情況,就是他們能提前七天知道自己的死期,同時也知道死後會墮入三惡道。你想想看,這七天的日子他是多麼難過。如果值佛出世,有機會聽聞到正法,他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?肯定是全身心地投入進去,與法相應。在釋迦牟尼佛的時代,就常常有這樣的公案,那些臨死的大人一聽聞到正法,馬上就能獲得解脫,次者也會受生於天道,恢復一切福德和壽命。所以你說解脫難不難?不難呀!如果也能像他們那樣精進修行,你可能早就成就了。



  我們之所以要踏上解脫之道,最主要的因素就是死無常的推動!這幾乎是打開佛法大門的唯一鑰匙,是推動我們進入解脫道的主因。因此,佛法裡面是非常的注重死無常。佛在《大涅槃經》中說:“一切足跡之中,大象的足跡最尊貴;一切正念禪中,念死的法門最珍貴。”帕繃喀大師也說:“能勸導我們進入佛法的大門者,除念死之外,別無他法。”如果沒有死無常心,一切修持都不會成為真正的佛法,不會生起相應的覺受。為什麼有人精勤修法卻沒有感應?因為沒有生起死無常!沒有生起死無常,你就不會那麼真切地希求解脫,修法不是昏沉就是散亂,徒然浪費時間。為什麼祈禱三實得不到加持?因為沒有生起死無常!沒有生起死無常,你就不可能全身心地投入,祈禱不會產生絲毫力量。持咒也是像鸚鵡學舌一樣,有口無心,徒擾四鄰而已。正是因為沒有認識到死無常,你才會去做一些無意義的事,造一些黑白業,甚至整天想入非非,一個計畫接著一個計畫,一個妄想接著一個妄想,然後說自己沒有時間來修法。



  那些即生取得殊勝成就的大師們,他們就是時刻想到無常,才在有限的短短一生中,即生取得了殊勝的無上成就。密勒日巴在山間的時候,衣服和糌粑袋破了,連縫補的時間都沒有而精勤修法,正是念死無常的緣故。貢窮巴的禪房前有一棵蒺藜樹,樹上有許多芒刺,他每次出門都要被紮傷,但每次想要把這棵蒺藜樹伐掉時,他就憶念起無常:“誰知道下一刻是否還能活著,何必浪費時間在這上面!”於是在他的一生中,那棵蒺藜樹始終都沒有被伐成。這些大師正是死無常修到了合格證量,才會珍惜活著的每一時刻,用於精進修行。因此,他們的生命才充滿了喜悅,真正的做到了生死無懼。



  為了不貪著世間而修清淨正法,人身難得和死無常的證德是必須生起的。一旦生起合格的證量,我們就會對現世的一切都不再感興趣,整天想的是這個人生如何才能不至於被虛度,而讓它有價值有意義。我們只會考慮這個問題。這時哪怕大地上遍佈黃金,一切人都變成僕人,你也無動於衷。就像正在嘔吐的人面對美食一樣,不會有任何食欲。你一心所專注的,只有修持正法。這就是死無常帶來的證量。



  總之,只有生起死無常的覺受,才能生起捨棄現世的心。只有捨棄現世,我們修持佛法才會生起道用功德。例如以前有一位格西,患了麻瘋病,怎麼治也不能痊癒。在一天晚上,他悲傷地想到:“我有了這個病,無論如何也會被逐出人群,總之只有死路一條。那麼,貪戀這些財產又有什麼用呢?不如都用來作善事,然後到山坳裡去隱居,去一心修法誦嘛尼咒。至於飲食,則可以向過往的行人乞討。”就在當天晚上,他做了一個吉祥的夢,夢醒之後,發現麻瘋病已完全消除。這說明只有當我們真正捨棄現世,一心嚮往解脫的時候,佛法的功德才能得以顯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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